100次浏览 发布时间:2025-09-10 15:05:13
我叫苏晴,一个在繁华都市打拼的律师。这次回南方老家奔丧,
纯粹是为了送别外婆——我最后一个至亲。灵堂里,白幡被穿堂风卷起又落下,
像几只褪了色的蝶。二婶那双精明又刻薄的眼睛,正死死盯着我挂在椅背上的职业装外套,
压低了声音,带着一丝幸灾乐祸:“小满啊,不是二婶说你,
女孩子家在外面抛头露面当什么律师,争强好胜的,以后谁敢娶你?
还不如趁早找个踏实人家,安安稳稳过日子。”我捏着那串冰凉的钥匙,
那是外婆留下的老宅钥匙,心里一阵厌烦,懒得接她的话茬。她见我不语,
又自顾自地叹了口气,声音却更加清晰:“唉,说起来,你外婆走得太突然了。
就在前天晚上,她还攥着我的手,念叨着‘莫嫁两兄弟’,那眼神,
真是让人心慌……”“二婶!”母亲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,从里屋传了出来,“妈都走了,
您就别再说了。”二婶撇撇嘴,没再吭声,只是那眼神在我身上打了个转,仿佛在说什么。
我却一下子想起了外婆临终前,浑浊的眼睛努力睁开,抓住我的手腕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
含糊不清地叮嘱:“小晴……答应外婆……莫……莫要嫁……两兄弟……”这八个字,
像一根细针,猝不及防地扎进了我的心里,隐隐作痛。外婆家那座爬满青苔的老宅子,
终于迎来了它的新主人——我。我花了整整三天时间,才把屋子里里外外打扫干净。
在清理二楼阁楼时,一个积满灰尘的旧樟木箱子引起了我的注意。箱子没有上锁,
只是用一个复杂的铜**着,我轻轻一掰,铜扣应声而开。箱子里,
除了些旧衣物和泛黄的信件,还有一个用红布包裹着的小包。我疑惑地打开红布包,
里面竟是一对样式古朴的银镯子,镯身内侧,细细地刻着一个“周”字。
更让我心头一震的是,箱底还压着一本同样陈旧的相册。翻开相册,第一页,
就是一张已经严重褪色的黑白合影:两个穿着的确良衬衫的年轻男人,
并肩站在老宅的天井里,笑容干净而灿烂。照片的背面,
用钢笔写着一行字:“1982年春,与阿文、阿武摄于老宅”。阿文,阿武。我依稀记得,
母亲提起过,这是外婆的两个儿子,也就是我的两位舅舅。可奇怪的是,
我从未听母亲详细说过他们的事情,只知道他们都在外地,也很少回来。
就在我对着相册出神时,楼下突然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动静,似乎是有人在搬东西。
我好奇地探出头,看见两个男人正吃力地将一个大木箱从卡车上搬下来。走在前面那个,
身材高大挺拔,穿着简单的白衬衫,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,露出结实的小臂线条,动作利落。
跟在他身后的那个,个子稍矮一些,但肩膀宽阔,皮肤黝黑,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,
额角有一道浅浅的疤痕,平添了几分阳刚之气。“请问,苏阿姨是住这里吗?
”走在前面的男人停下脚步,转头看向我,目光温和而有礼,“我是周延,这是我的弟弟,
周昭。我们刚从外地回来,处理一些外婆的后事。”我愣住了。周延,周昭——这两个名字,
和照片上那两个年轻人的名字,对上了。“你们……是……”“外婆就是我们妈妈。
”周昭放下手中的箱子,咧嘴一笑,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,“妈走之前,
一直念叨着要见见您,说您是她最疼爱的外孙女。”我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。原来,
这两个突然闯入我生活的男人,是我的亲舅舅。可为什么母亲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他们?
为什么他们看起来,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?周延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,
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,轻声解释道:“嗯……我们小的时候,因为一场意外,
头部受过一点伤,很多事情都记不太清了。医生说,可能会有一些后遗症,
比如……记忆力衰退,或者性格方面有些变化。”他没有多说,但那平静的语气下,
似乎藏着难以言说的沉重。我的心沉了一下。记忆缺失?这太……戏剧性了。晚饭时,
二婶也来了,身后还跟着我的表哥周浩。饭桌上,气氛有些微妙。二婶一边给我夹菜,
一边状似无意地说:“小晴啊,你一个人在大城市打拼,也挺不容易的。眼光可要放高点,
找个知根知底、能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。咱们家阿延和阿昭,虽然……嗯,经历特殊了点,
但都是好孩子,对你外婆孝顺得很。尤其是阿延,现在在镇上的小学当老师,脾气好,
人又稳重;阿昭呢,在县城开了家汽修店,手艺是顶呱呱的,就是命苦了点,
找对象也难……”她的目光在我和周延、周昭之间来回扫视,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。
周昭正低头扒饭,闻言抬起头,有些不自然地挠了挠后颈,小声嘟囔:“二婶,吃饭呢,
说这些干嘛。”周延则依旧沉默地坐着,只是眼神似乎飘向了窗外的老桂树,
月光透过稀疏的枝叶,斑驳地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,显得有些落寞。夜深了,
我躺在二楼卧室那张雕花大床上,辗转反侧。窗外,桂花的香气丝丝缕缕地飘进来,
混合着老宅特有的陈旧气息。外婆临终前那句“莫嫁两兄弟”的叮嘱,
像魔咒一样在我耳边回响。我拿起手机,翻看着相册里那两个年轻人的照片。周延,
眉眼清俊,带着一种书卷气;周昭,阳光开朗,笑容极具感染力。如果他们没有那场意外,
现在应该也和我身边那些同龄人一样,结婚生子,过着平凡而幸福的生活吧?第二天,
我正在阁楼里整理东西,周昭抱着一个纸箱走了上来。“晴姐,我妈说您喜欢喝桂花酿,
我找了找,好像就在这箱底。”他笑着把箱子放在地上,
一股浓郁的酒香混合着桂花的甜香立刻弥漫开来。他蹲下身,开始整理箱子里的东西,
一件件旧物被翻了出来:褪色的小人书、玻璃弹珠、几封泛黄的信件……突然,
他的动作顿住了,从箱子底下抽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。“这是什么?”他好奇地展开。
我也凑过去看。那是一份协议,一份分家的协议。甲方是周文(大舅),
乙方是周武(二舅)。协议内容大致是说,兄弟二人因为性格不合,决定分开过日子。
老宅归周文所有,但周文需一次性支付给周武人民币伍万元整作为补偿。
协议下方有两人各自的签名和手印,日期是……1998年6月15日。“分家协议?
”我有些惊讶,“他们是兄弟,为什么要分得这么清楚?”周昭皱着眉头,
仔细看着协议上的字迹,喃喃道:“我……我没什么印象了。只记得小时候,爸妈经常吵架,
摔东西……后来有一天,爸爸就走了,再也没回来……”我的心咯噔一下。走了?是失踪了,
还是……“那后来呢?”我追问。“后来,妈妈就带着我和哥哥搬回了老宅。
”周昭的声音低了下去,“一开始,日子过得还可以。哥哥很照顾我,什么都让着我。
但后来……大概是几年前吧,妈妈身体越来越不好,经常一个人发呆,
有时候会突然指着空房间说‘他回来了,他又回来了’……再后来,她就住院了,
直到……”他的话没有说完,但我已经明白了大概。外婆临终前那句“莫嫁两兄弟”,
难道和他们兄弟俩有关?和那份分家协议有关?甚至……和他们模糊不清的记忆有关?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。我警觉地抬头,只见周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,
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桂花茶。“抱歉,打扰了。”他的声音依旧温和,“我路过,
听见你们在说话……”“没事,”我连忙将那份协议塞回箱子里,“我们在找一些旧东西。
”周延的目光在箱子上停留了一瞬,然后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,将茶杯放在我手边。
“喝点桂花茶吧,解解腻。”他顿了顿,看着周昭,语气平静地说:“阿昭,
妈让你去镇上帮李婶家修一下拖拉机,她等着用呢。”“哦,好。”周昭应了一声,站起身,
“晴姐,那我先下去了。”他离开后,阁楼里只剩下我和周延。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。
“晴姐,”周延突然开口,声音有些沙哑,“有些事情,你最好不要知道。对你没有好处。
”“可是,外婆她……”“她是太想念我们了,也是太害怕了。”周延打断了我,走到窗边,
望着远处的青山,“你还记得吗?小时候,你每次来这里,都喜欢缠着妈妈讲故事。
妈妈总是说,‘阿文最乖,阿武最调皮’。可其实……”他没有再说下去,
但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种深深的痛苦和无奈。接下来的几天,
我对周延和周昭的了解逐渐多了起来。周延确实如二婶所说,在镇上的小学教语文,
他讲课生动,深受学生们的喜爱。只是,他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,很少参与同事间的应酬。
周昭的汽修店生意很好,他技术精湛,为人仗义,镇上很多年轻人都喜欢找他帮忙。
但他似乎总是很忙,每天早出晚归,脸上的疲惫显而易见。他们对我都很关心,嘘寒问暖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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